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过把瘾就死:只当42天皇帝的李自成,留下了神秘启示(图)

2022-05-19

节选自《老梁说天下2》,中国工人出版社


大明崇祯皇帝死于1644 年,然后是清兵入关,入关前的大清(后金)皇帝是关外的努尔哈赤皇太极,进到关里就从顺治皇帝开始。明、清衔接得非常紧,大家很容易忽略明清之间的另外一个政权——大顺政权。大顺政权谁是皇帝呢?闯王李自成。那么,为什么历史书上在明、清之间没有把大顺排进去呢?也就是说,在那些史学家看来,在皇帝这个行当里头,闯王李自成就是个“临时工”,不是一个有“编制”的正式员工。为什么会这样呢?有人会觉得李自成比较亏,他带兵打仗打了18年,最后只当了42 天皇帝,仓皇出逃,后来还不知所踪。既然李自成身上的谜团这么多,咱们就来仔细说说历史上的李自成到底是什么样的人,揭开他身上的那些谜团。

李自成出生于1606 年,陕西米脂人。其实最开始李自成就是个老实巴交、安分守己的农民家庭的儿子,一直到21 岁那年他才混成个“公务员”——在银川驿站当了个驿卒。说白了就是个养马的,算是最底层的公务员。可是李自成很倒霉,刚干上不到两年,就赶上国家形势不好,大明崇祯年间财政危机,国库没有多少银子了。在这种情况下崇祯皇帝开始裁减公务员,精简机构,下令大幅度地裁撤驿站,就把李自成给“精简”下来了。李自成“下岗”后没有什么事儿干,就回家种地了。恰好又赶上崇祯年间的赋税非常重,李自成也没钱了,于是就借了当地一个举人一点儿钱,一部分交赋税,另一部分维持日常生活。李自成没有想到的是,他借的钱还不上,这个举人就把他告了,于是李自成就进监狱了。李自成因此怀恨在心,从监狱出来后,就把这个举人给杀了。杀人是死罪,李自成也知道再这样挺着他肯定也活不了,于是他就揭竿而起,干脆造反了。当时周围有不少不堪压迫的老百姓来投奔他,他的势力一下子就壮大起来了。

有人说造反可不是请客吃饭,这是掉脑袋的大事儿!他自己身上背负人命官司,这等于是死是活拼这一把,无所谓了,怎么还有那么多人投奔他呢?其实这就是我们说的“时势造英雄”,这是那个年代造成的。大明崇祯皇帝没有接到一个好班,前面几任皇帝把天下弄得乱七八糟,到这时内忧外患都来了。外患是山海关外努尔哈赤的后金时刻威胁着大明朝的安全,所以大明的重中之重就是做好山海关一带的防御。打仗打仗,其实打的是钱,所以当时大明朝财政的大部分资金都用来支援山海关一带的战事,维持军备。但是,贪官污吏横行,一来二去把国库就弄空了。到崇祯的时候,没办法,只能赶紧提高赋税。

最倒霉的是西北地区,就是李自成老家这块儿,连续三年大旱,粮食颗粒无收,可赋税还这么重,老百姓都没法活儿了。有人说不行就别交税了,干脆留着粮食自己吃,可是那时候不交粮不行。崇祯年间实行保甲制度,就是一甲总共10 户人家,这10 户有人跑了,跑的那家该交多少,由剩下那几户给承担。比如说10 户人家跑了5 户了,该交100 两银子,原来一家10 两,最后剩下的那5 家,一家20 两。所以,人们要跑轻易还跑不了,除非这一甲10 户人家一起组团跑才行。所以当时那种情况就造成了官逼民反。而且,跑还不一定有活路,若是被官兵抓到还是得杀头。所以这个时候李自成揭竿而起,很多人就都来了,李自成的势力自然壮大起来。

李自成的势力既然壮大了起来,这么多人为了活命,就得攻城略地,抢钱抢粮。这一弄人家明朝不干了,就派正规军来镇压。最开始镇压李自成的是明朝著名的将领洪承畴。洪承畴能耐很大,而且正规军打游击队,打这些散兵游勇游刃有余,把李自成打得是节节败退。最后李自成败走商洛山,身边就剩下10 来个人了,进了山里也不好找了,明朝觉得这股残匪被剿灭了,就把洪承畴给调回去了。没想到,李自成大难不死,得到喘息之机后,就带着自己的残部投奔了当时人称“闯王”的高迎祥

说到这里,要给大家普及一下历史知识,一开始这“闯王”指的不是李自成,而是高迎祥。后来李自成自称是“闯将”,就是说他是“闯王”手底下的大将。高迎祥死后,整个队伍里没有一个挑头儿的了,剩下的这些人就公推李自成为闯王。后来到了1640 年的时候,当时明朝在山海关一线军事压力挺大,几乎是倾全国之力去抵抗后金的进攻。这个时候李自成得到喘息的机会了,抓紧时间发展自己的力量,由陕西打到河南。这个时候,李自成又发现了一个问题,什么问题呢?当时多数老百姓都觉得朝廷苛捐杂税多如牛毛,负担太重了。于是李自成挑旗提出个口号,叫“均田免赋”,就是给大家平分土地,然后不要赋税。这一下子打中了当时的命门。为什么呢?原来明末苛捐杂税泛滥,老百姓本来就苦不堪言。而面对当时的内忧外患,朝廷在原来额定的正常赋税外,又加派了“辽饷”、“剿饷”和“练饷”,分别用来与后金作战,平定农民起义和训练边军,以致“民穷盗起”,“天下嗷嗷,朝不及夕”。所以,历史课本上有一句当时老百姓编的顺口溜,叫“吃他娘穿他娘,早开大门迎闯王,闯王来了不纳粮”。自从提出来这个口号,李自成走到哪儿老百姓都归顺他,他就一下子获得民心了。

李自成带领着他的军队,打到哪儿都是不向百姓要钱粮的。那有人就说:不要钱粮他这个军队靠什么养活?李自成当时专门劫富户和大户,就靠这些富人的钱粮养活军队。比如说把这个城攻下来了,先把官府的东西掏走,然后当地谁有钱就冲谁开刀。李自成这么干有一些老百姓很高兴,不仅从此可以不纳粮了,跟着李自成还有饭吃。可是有一样,关于军队有句话,叫“兵马未动,粮草先行”。意思是说不管到哪儿打仗,军队都得备好粮草,要不然这个仗没法儿打。可是李自成没有稳定的钱粮来源,就是靠抢大户来维持自己军队的粮草。这样就造成了什么情况呢?碰到大户人家,他的钱粮就好办了,若是碰不到就等于白干了。我们看,以往凡是有准备的军队往往有屯田制,就是不打仗的时候这些当兵的就得种地;或者是轻徭薄赋,就是老百姓交钱粮,但是交得少。这个时候老百姓要是一点儿钱粮也不纳,这就完了,那是无政府主义,非乱套不可。但是李自成是一个农民起义头领,他哪知道这个?所以当时就是痛快一天算一天,吃大户,逮住这个吃一把,逮不到再说。正是在这种形式下,投他的人越来越多,李自成这个时候野心也膨胀了,心想这么多人投靠他,天下就是他的了。

不过,有些人天生命好,李自成就是这样。当时明朝所有的兵力几乎都弄到山海关去了,这边防守空虚。结果一道走来都没有受到什么抵抗,于是就占了整个陕西,然后从西安往东推进,就往北京城来了。随着李自成一步一步逼近北京,整个京城就乱了,说大军都在山海关,这可怎么办?崇祯一看这不行,就要御驾亲征。大臣们不同意,说皇帝乃一国之本,不能轻易出征。崇祯就问手下的大臣,有谁可以剿灭李闯贼寇?这个时候,有一个大学士叫李建泰,他自告奋勇地“代帝亲征”,带兵跟闯王交火。可是李建泰很有意思,他在皇帝跟前夸下海口了,真见到闯王的几十万大军后,却又“不敢前”。有句话叫“兵至一万铺天盖地,兵到十万彻地连天”,李自成的人这么多,结果李建泰没敢跟李自成打仗,而是烧杀掳掠一通后,带着这些当兵的投降李自成了;他还给李自成领道儿,带着李自成长驱直入进北京城了。后来的事儿大家知道了,李自成打进北京城后,崇祯皇帝一看没出路了,跑到故宫后面的煤山上吊死了。李自成进了北京城,走的是承天门,就是我们现在的天安门。李自成到这承天门前把弓拉开就射承天门中间的牌匾,他想着他要是射到中间天下就是他的,结果一下没有射到正中间,正中间偏下,用射击术语来讲这就算打个8 环,旁边大臣就吹捧说这是中分天下。

李自成觉得也挺好,心想起码这天下是归了他了。李自成一开始进北京城时心里就有数,他知道自己下面这些人军纪松弛,基本跟土匪差不多,于是他开始下令约束手下人,告诫他们进城后不要扰民。可是他手底下这些人哪是吃素的,进了北京城后一通烧杀掳掠。明朝这些官僚,主动给他们送钱还好,要是不拿钱,这些人就对这些官员往死里整。大家想想,当年刘邦进入咸阳时是怎么干的?约法三章,“杀人者死,伤人及盗抵罪”。刘邦带领的那些人不是不恨秦朝这些官员吗?可是如果起义军一进来就大搞“恐怖主义”,把秦朝这些官员都杀了,老百姓也害怕。所以,刘邦那会儿连这些有罪的人都不杀,那样老百姓才能民心安定,才愿意归顺他。结果,李自成的手下虽说是拿明朝官员开的刀,但是他们杀得血流成河的,老百姓也害怕了。而且这个时间,他最不应该做的就是容忍军纪败坏。就是说李自成这个大顺政权,在北京城内的所作所为比明朝政府还要残暴,丢失了民心。

此外,在形势判断上,李自成也出现了失误。当时吴三桂驻守山海关,由于自己的家眷在北京,他已经被逼无奈,投降李自成了。可是李自成这个时候没有约束住部下,吴三桂的侍妾陈圆圆被手底下的大将刘宗敏给霸占了。事后,李自成还不好意思说刘宗敏,觉得这些兄弟拼死拼活打下天下来,抢个女人算什么!结果,这个事儿惹恼了吴三桂。吴三桂把驻守在山海关附近的李自成手底下的军队杀干净后造反了。李自成一看,带着大军就要到山海关剿灭吴三桂。历史上说吴三桂“冲冠一怒为红颜”,就为陈圆圆一个人,其实这个事是他的借口。他真实的想法现在已经查得很清楚了,吴三桂一看李自成进北京后干的这些事儿,知道李自成这个人肯定是兔子尾巴长不了,不是什么雄才大略的明主。于是,“良鸟择木而栖,良臣择主而事”,吴三桂虽说为了家小性命暂时投降李自成,但是他也自认为是一世英雄,不能跟这么一个人,所以他一旦有机会就反了。

同时,关外的大清带着兵从奉天一路也赶到山海关,当时中国势力最强的三支军队会师了。这个时候,吴三桂一看得站队了,腹背受敌他可不干,所以当时的吴三桂投降了摄政王多尔衮带领的清军,就这样,两股势力合成一股打李自成的起义军。李自成这会儿哪有那么大的战斗力,被打得稀里哗啦的,仓皇逃回北京。1644 年4 月29 日,李自成在武英殿上仓促地搞了个登基仪式,先过了把皇帝瘾,当了42 天皇帝,然后在清兵的打击下仓皇逃出北京。李自成一路跑,清兵一路追,最后跑到湖北九宫山,据说就死在这儿了。典籍记载,有说他在山上死的,有说让村民给杀的,有说隐姓埋名当和尚的,各种说法都有。

仔细研究一下李自成起义的始末,我们可以看出,他因为当初提出“均田免赋”得了民心,从而赢得了天下。他得天下靠的是民心,最后失天下同样是因为军纪败坏、不约束部下,伤害了人民群众的利益而失了民心。所以李自成一辈子的经历证明了中国古代的那句话——水可载舟,亦能覆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