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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天发神谶碑》为什么被称作“三段妖书”?

2022-05-19

《天发神谶碑》因文字分刻三石,故又称《三段碑》。它的书写者是大名鼎鼎的皇象(关于这个人,他的书法名声在当时吴国范围内,名气非常的响,“吴之八绝”之一)。清嘉庆十年(1805)三月不慎失火,此碑在火中尽毁。有宋、明拓本藏故宫博物院。

话说公元264年,三国吴孙皓(这位是三国时期那个孙权的孙子,他老爸被立为太子,后被废掉后辗转被他叔叔立为帝,是吴的最后一个皇帝。)继帝位,由于他残暴昏庸(主要是沉迷酒色),政局日益不稳。276年,改元天玺,为了稳定人心,说天降神谶,以为吴国祥瑞。刻碑于一巨大的矮圆幢形石上,立于建业(今南京)天禧寺。 也有说此碑乃三石垒成,非是断裂。

写字为了什么?为了让人认识,这是最通俗的道理,因此启功老人说,他平生不喜雅俗之说法,写字这件事上,没有雅俗之分。文字最重要的功能是通行,让大家都认识!如果当时的人大家都不认识的字体,便是俗中之俗!

如果不能让人认识,基本上就成了密码,像《天发神谶碑》这样的碑文,本来就是为了迷惑世人而撰写的文字,又为了让他跟平常的碑文有区别好谎称“天发”,上天降瑞啊!因此,写成了这个样子。有很多人认为这个碑文写得如何如何雄劲啊。启功老人则实打石的认为他不值得一学,并在他的《论书绝句》中第三十九首专门论及这个碑,原诗如下:

六朝别字体无凭,三段妖书语莫征。正始以来论篆隶,唐人毕竟是中兴。

我们先逐句看一下。

第一句,六朝,见我的前面文章的解释,指六朝时期。别字,就是误写之字,其中也包括不规范的字,代用字,异体字。体无凭,就是字体没有凭证。

第二句,三段妖书,指《天发神谶碑》,因全碑都是妖书谶语。语莫征,语言没有证据,(上天发的文字,怎么会有证据,哈哈)

第三句,正始以来,正始是魏齐王曹芳的年号,因为后来历史中认为曹氏正权是正统,因此称为正始,自打魏齐王以后。论篆隶,讨论篆书,隶书。

第四句,唐人,唐代人。毕竟,最终,结果,是中兴,是,判断词,中兴,中途振兴,转衰为盛。

《天发神谶碑》因为扁笔作隶书,就像现在拿着美工用的非刷去写,这种风气本来在曹魏时期已经开始流行,但《天发神谶碑》为了营造神秘气氛,用扁刷写篆书,启功老人认为这简直是用正方形作车轮,肯定不能走得远。而且碑上的文字,也大多谈及神仙谶语,不是俗还说啥。

其实这里还有一点书法史知识,就是三体石经。三体石经指的是曹魏时期就开始编写的一种书法字典一样的文献。每字都以三种字体来写,第一字为古文,第二字为小篆,第三字为隶书。可见在那个时候,人们已经开始将文字规范化了。只不过,直到唐朝,才归至正统,当然,楷书也因此大为流传。

(《启功论书法》原图及诗解39)